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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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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卡蒂一起上了樓,我敲開了瑪康爾的房門。

“進來。”瑪康爾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我和卡蒂走了進去。

“哇,原來院長的房間這麽大啊。我一直想來這兒,結果卻被你撿了便宜。”卡蒂有點妒忌的說道。

“到現在還分什麽你我嗎?”我溫柔的說道:“好了,去見院長吧。”

瑪康爾今天看起來更精神了,他正在整理桌上的東西。

“院長,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我正在組織語言,到底該怎麽說呢?

“萊德爾,有什麽事盡管說出來。”他端出了兩張椅子:“卡蒂怎麽來了?”

我拉著卡蒂坐了下來:“院長,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關於弗爾的。聽說好像是有關於騎士團要針對埃文爾的事情。”

“哦,沒什麽的。”瑪康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赫迪針對埃文爾也不是一時半夥的了,幾十年前他就這麽幹了。沒什麽擔心的。”

“院長,您有對策嗎?”我有點焦急的問道。

“萊德爾。”他慈愛的看著我:“你現在知道去關心事情了,關心著埃文爾。”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開始上課吧。”瑪康爾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對著卡蒂招招手:“來吧,既然來了。不介意我給你也上一堂課吧?”

“真的嗎,院長?我正求之不得呢。”卡蒂露出欣喜的神情:“謝謝您,院長。”

“萊德爾,你做到了啊。”他對我眨眨眼:“幾天前的問題,看來已經解決了。”他左手抓著我的手,右手握著卡蒂的手。把我們的手放在一塊兒。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幾天前我還在為如何向卡蒂說出我對她的愛慕而煩惱。看來瑪康爾好像對我和卡蒂的關系並不感到驚訝。

“院長,您……”卡蒂不知道瑪康爾為什麽這麽做。

他看著我們兩個,很久才開口。

“我只是想讓你們明白,如果決定了,就要好好彼此珍惜對方,珍惜每一個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不要失去了才想要挽留,那樣只會一無所有的。”

“我會的,我向您保證。”我鄭重地點點頭。

“萊德爾,你長大了。”瑪康爾摸了摸我的頭:“也知道戀愛了。再也不是我之前見到的那個小孩了。彼此珍惜,希望你能真正明白。”

小孩?除了幾個月前在契約森林的那次見面,我實在是記不清之前還與他見過什麽面。聽他的口氣,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認識。難道是我失憶了嗎?

出來的時候,卡蒂挽著我的胳膊。似乎還在回味著瑪康爾的授課。說實在的,瑪康爾真的是我見過最開明的導師,他的課程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即使內容很枯燥,你也會認真的聽下去,因為無法拒絕。無論是什麽科目,元素學、藥劑學、陣型學或是觀星學。都有著一種吸引人去聽的欲望。

我真搞不懂為什麽卡卡總是抱怨他的導師授的課程有多麽無聊,甚至卡蒂這樣的好學生有時也會對課程流露出不滿。在瑪康爾的授課下,我真的感覺不出來。

“真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院長給我上課。”卡蒂對我說道:“萊德爾,你真幸福。”

我幸福嗎,好吧。我很幸福,除了納特。有你,有你們,我亦無憾。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院長會知道我們的事?”

“因為我前兩天問他的呀。”我笑著說道:“是院長告訴我在乎一個人就要盡力去爭取啊,不要到失去才覺得後悔。所以我才會下定決心在舞會的那晚像你說明。”

“你這個壞家夥。”卡蒂敲著我的頭:“隨便把我們的事告訴別人。”

我護著腦袋:“可是那是院長哎。”

“院長也不行。”

我就這麽給她敲著,然後她停下了。等我發覺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臉貼的如此的近。

“那麽,你在乎我嗎?”她喃喃問道。

“這就是我的回答。”我撩起她柔軟的劉海,對著她的紅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2)

下雨了,雨水中夾雜著天空的味道,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花香。來得那麽突然,那麽快。我和卡蒂都沒有來得及準備,便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澆遍了全身。

我和她同時都打了噴嚏,互相笑了起來。

“走吧。”我對她說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感冒了。”

“嗯。”她像個乖乖女一樣挽著我走向我的住所。我們倆渾身濕透,看起來狼狽不堪。

推開門,壁爐溫暖的火光讓我感覺很舒服。我這才想起來這裏沒有女生的衣服給卡蒂換下來。

“沒事,我穿卡卡的。”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

夏天的悶熱讓人煩躁,經歷一場雨後。卻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降溫,我換好衣服,靠在沙發上。

“哎,真是個愜意的下午啊。”我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卡蒂穿著卡卡的衣服,睡在沙發上。她把頭枕在我的腿上,看起來有點困了。

“萊德爾。”她輕輕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嗯?”

“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她看著我的臉,註視著我的雙眼。

“你,想聽什麽呢?”我問著她。

“關於你的一切。”

“那,好吧。”我的指尖纏繞著她的發絲,就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絕美的藝術品一樣。

“我小的時候,和我的哥哥住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我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我的往事,因為有些我真的不記得了。只能憑著自己的記憶去說:“直到有一天,我的家鄉發生了饑荒。很多我們身邊的人都餓死了,我那時還小。記不得哥哥是怎麽帶著我度過困境的。只知道,很多幫助過我們的人,後來都不在了。”

“然後呢?”她似乎很感興趣:“你是怎麽度過的?”

“我啊,”我的手背縷過她的臉,對她哈了一口熱氣:“是我哥和我熬過了那段時光,至於過程,我真的不記得了。”

“但是我記得一點,那段時光,真的很不容易。我知道了生命的珍貴,在那場災難面前,所有人都不堪一擊。但是往往在這樣的困境面前,最能體現出人的價值。”我想到了柯萊特的人們,很多人在那樣困難的時候還幫助過納特和我這兩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屁孩。

是的,嘉年華結束後。我,就已經十八歲了。

十八歲,也許是一個人最美的年紀。一個新的開始。

我心中仍然有著一種隱約的自卑感,或是說恐懼感。不是來自於卡蒂,而是我自己。

我還是個孩子,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離開了埃文爾,我什麽也不是。如果我沒有去埃文爾。我不會遇到卡蒂,不會遇到我的這些朋友們。我已經失去過我的親人,我不想再失去他們。

所以,我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守護我身邊的這些人,我不想像之前那樣。納特、我的父母,還有柯萊特的人們。看著他們離去而無能為力,因為失去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萊德爾,嘉年華過了,我就二十一歲了。”卡蒂閉上了眼睛:“真懷念我十八歲的時候,也是我才來埃文爾不久。”

“說得好像你現在很老似的。”我笑著搖搖頭。

“反正比你老。”她白了我一眼,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我也有點困了,瞇一小會兒吧。

我和她,就這樣靠著彼此。這樣子,也不錯呢。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但是我沒什麽精神,卡蒂還枕在我的腿上呢。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進來了。

“哇塞。”卡卡的叫聲是徹底把我們兩個給吵清醒了。卡蒂的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小鬼,叫什麽啊。腦子都快被你給吵炸了。”

“你們,你們……”卡卡指著我們倆。那表情,我看的想笑。

卡蒂坐了起來,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順手挽住我的胳膊。很自然的說道:“我們,我們怎麽啦?”

“咳咳。”站在一旁的曼迪夫故意咳了兩聲:“你們,註意點形象啊。”

“註意什麽啊。”卡蒂滿不在乎的說道。

卡卡端著凳子坐在我們的面前,像個小大人一樣質問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啊。還有,姐,是不是你先纏著萊德爾的?”

“是我主動找卡蒂的。”我說話了:“抱歉卡卡,沒和你說。”

“你不用理他。”卡蒂靠的我更近了:“這小鬼,我戀愛還用向你匯報麽?”

“我靠,你們這也,太勁爆了。”卡卡說道:“我幾天前就發現你不太對勁了,萊德爾。沒想到啊,居然是和我姐……算了。”他揮了揮手:“懶得管你們了。”

我和卡蒂會心一笑。

“那,我還是帶著卡卡出去吧,省的打擾二位啦。”曼迪夫點點頭說道:“你們繼續,嘿嘿,當我們沒來過。”

說完,他就拉著卡卡準備出門。

在出門的那一刻,卡卡對著我們扮了個鬼臉:“萊德爾,我真佩服你的眼光。居然能看上我姐,以後有你苦頭吃的。”

“去死。”卡蒂紅著臉朝他扔了個枕頭過去,他急忙關上了門。

“沒關系。我願意吃苦頭,只要是關於你的。”我微笑著看著她:“我都不在乎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在我的懷裏。

樓下,曼迪夫和卡卡正站在路口。

“這雨下的真大。”卡卡抱怨道:“我中午還想睡個午覺的呢,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為什麽要出來?”

“沒辦法,夏天嘛,雨來的突然很正常。”曼迪夫看著天空:“而且啊,要給萊德爾和你姐一點自己的空間。我們在那兒像什麽話啊?”

“那你說我們現在去哪兒啊?這雨下的這麽大。”

“找其他人聊聊啊,說不定有好看的女生會和你搭訕呢。”曼迪夫對卡卡說道。

“我對學院裏的女生不感興趣。”卡卡不屑一顧的說道:“也只有萊德爾那家夥會看上我姐。”

曼迪夫摸著下巴,諾有所思的說道:“哦,我差點忘了,你有獨特的癖好。怪不得對學院裏的不感興趣。”

“你說什麽?”

“喜歡騎士呀,哈哈哈。”曼迪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是對女騎士情有獨鐘嗎?”

“餵,我什麽時候說過啊。是你自己瞎說的。”卡卡惱羞成怒:“還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說這個了。你再這樣我生氣啦。”

“好好好,不說了。”曼迪夫好不容易忍住笑:“這樣吧,我們去圖書館吧。在那兒度過一個無聊的下午吧。”

雨仍然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卡卡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樓上的窗戶。苦著臉說道:“那也只能這樣了。”

(3)

“下雨了。”納特站在雨中,任由雨將自己淋透。這也許是最好的發洩方式,這段時間的訓練,真的讓他有些吃不消了。‘炎之舞’果然和之前的部隊不一樣,在這支部隊裏。實力才是說話的根本。

他逐漸了解到,‘炎之舞’這支部隊,沒有衛隊長。而是由軍神赫迪直接領導的。赫迪奉行的理念,在這支部隊裏充分的體現出來。

雨水把道路上的汙泥沖的一幹二凈,嘩啦啦的聲音伴隨著清脆的雷鳴在納特的耳邊回蕩。空氣帶有著獨特的清新,隨著雨水的落下,回蕩在每一處角落。

他被雨水淋濕,但是他不在乎。

大雨滂沱沒關系,渾身濕透也無妨。他感覺這場雨把他這段時間的疲憊與辛勞都沖淡了不少。無法言語,他仰著臉,雙手張開。在雨中沐浴。

一把雨傘在他的頭上遮起。

他這才回過神來,是羅莎。

“我,我擔心你著涼了。”羅莎吞吞吐吐的說著:“給你帶了把傘。”

“謝謝。”納特看著她:“你怎麽會突然來了?”他記得自己是趁沒人註意的時候跑出來的,而且,是午後。

難道是她一直跟著自己的?

羅莎憋紅了臉,半天沒有說話。

好吧,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是猜對了。

“你,有什麽心事嗎?”羅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我看你站在雨裏半天了。”

“沒有。”納特接過她手裏拿的雨傘:“我們回去吧。”

“嗯。”羅莎好不容易有單獨和納特相處的機會,雖然就這麽回去了。但是能並肩走在一塊兒也好啊。

“在‘風之翼’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納特邊走邊問道:“有的話告訴我啊。”

“沒。”羅莎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說真的啊,有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啊。我現在在‘炎之舞’了,不能時時刻刻照顧你。如果有,第一時間告訴我。”納特現在已經對獸人沒有什麽太多的厭惡了,更何況是這個孤苦伶仃的女孩。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去保護她不受到傷害。但是,他卻完全不懂羅莎現在的心思。

“你一直都這樣的嗎?”羅莎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

“你指什麽?”納特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一直都這麽會關心別人嗎?”

納特不知道羅莎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他想了半天,才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只要是我身邊的人,我都會去關心。你可能覺得我的樣子不是那麽親近。但是,我會為了身邊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並沒有有覺得你很冷漠啊。”羅莎看著他的眼睛:“在我的眼裏,納特是很好的一個人,非常非常好。”

“是嗎。”聽到有人這麽誇自己,納特的臉稍微紅了一下。我都沒這麽誇過他。

“當然了。”羅莎很認真的點點頭。

“謝謝誇獎了。”納特撐著傘,和羅莎並肩走在小路上。

羅莎笑了,笑的很燦爛。

納特,你還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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